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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梅仲明:疫情中殉职的眼科医生

发布时间:2020-07-27来源: 编辑:

转入金银潭后,梅仲明的爱人曾和丈夫视频通话,她说,他听,并眨眼表示回应。视频结束后,爱人觉得他“情绪很不好,而且很痛苦。”后来,视频通话的请求不再被医院允许,那成为梅仲明和爱人的最后一面。

“老实人”梅仲明:疫情中殉职的眼科医生

得知梅仲明感染新冠肺炎后,大学、高中同学群里每天都有人发消息:早日康复、早日归来。直到3月3日上午还有人问:“仲明兄弟你现在好些了吗?”没有回音,其他同学紧跟着说:“梅仲明加油,等你平安回家。”

但当天11点44分起,祈祷和流泪的表情开始在群里刷屏,其间穿插着三两问句:怎么了?真的假的?不是一直在救治还有好转了吗?

几小时后,武汉市中心医院发布公告:眼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梅仲明同志,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工作中不幸染病,经全力抢救无效,于2020年3月3日中午12时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去世,享年57岁。

在医院同事们印象里,梅仲明个子不高、朴实,长相也憨厚老成,大家都叫他“老梅”。他曾是院里的最高学历,也曾一度成为全院最年轻的主任;他的一生,精力大都用在了接诊病人上——从1986年到2020年,他把全部34年职业生涯全放在了那儿。

同学群里的求助信

3月3日10点52分,贺玲收到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发来的消息:梅主任在抢救中,医院领导已经赶往金银潭医院。祈祷祈祷……

贺玲是中心医院眼科的退休医生,和梅仲明做了近三十年同事,也是梅和妻子的介绍人。从得知梅仲明感染了新冠肺炎后,贺玲便一直关注着这位“像自己兄弟一样”的同事的状况。中午,新的消息跳出来:梅主任刚刚走了。

讣闻中记录:梅仲明同志1962年11月29日出生于湖北省武汉市。1986年7月从中山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一直在武汉市中心医院眼科工作。去世时,享年57岁。

早在1月13日,梅仲明便出现了发热症状。他曾对同学讲述:“1月13日开始发37.5度低热,15日开始用抗生素抗病毒、球蛋白,40毫克甲强龙BD等药物治疗。”

贺玲从梅仲明爱人处得知,1月16日星期四,下了专家门诊后,梅仲明去拍了胸部CT,当天下午确诊后,在本院住院隔离治疗。

1月22日起,武汉市内的新冠肺炎感染者由定点医院集中收治,重症患者被转往金银潭医院,轻症患者则转入汉口医院。那一天,梅仲明被转到了汉口医院。

贺玲回忆,到了25日,她和梅仲明所在的武汉市中心医院也“被征用”为定点医院。当天凌晨两点多,在汉口医院隔离治疗的中心医院医护人员被转回本院的后湖院区,同一天,“仲明上了无创呼吸机,那个时候他就加重了”,贺玲说,“那之前他还会偶尔回复微信消息,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复了。”

起初,梅仲明的很多朋友并不知道他“中招”了,在大家的印象里,他始终是这样的性格,“不喜欢麻烦别人,不愿意打扰别人”,但后来,老同学们开始注意到他越来越少地在群里发言,很多人在群里@他,却许久得不到回复。

2月8日,同学群里突然出现了梅仲明的求助:“现在我住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监护室,上着胃管和尿管,自我感觉越来越不好了,安静状态呼吸机面罩氧饱和度可达90%以上,但完全不能动,稍微动一下身体,说几句话、护士擦把脸氧饱和度就掉下来,可达70%下,憋气、难受,只有赶紧再戴上面罩呼吸几分钟氧饱和度才能慢慢上来……”他希望得到校友们的帮助,转往金银潭医院接受治疗,求助信的结尾写:“我想不上肺膜我可能顶不住了,拜托各位小伙伴了,打扰了。”

发出求助信后,梅仲明去安慰爱人,轻描淡写:只是找找同学,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夫人不是搞医的,可能不知道这个的厉害,但当时我就觉得肯定是蛮严重了。”贺玲说。

收到求助信后,贺玲和同事们负责和中心医院的领导取得联系,校友们则通过各种渠道联系金银潭医院的专家团队,8日傍晚,梅仲明从中心医院后湖院区转往金银潭医院。

转入金银潭后,梅仲明的爱人曾在护士长的建议和帮助下和丈夫视频通话,她说,他听,并眨眼表示回应。视频结束后,梅仲明的爱人和贺玲说,“我觉得他情绪很不好,而且很痛苦。”后来,视频通话的请求不再被医院允许,那成为梅仲明和爱人的最后一面。

那段时间,始终四处探问梅仲明治疗进展的贺玲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们都是医务人员,从那些血象、耐药之类的信息里,能感觉到病情在恶化,后来就不敢问了,真的不敢问了,怕有坏消息。”

3月3日,还是收到了最坏的消息。

“他始终不是一个机会主义的人”

梅仲明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张双船正准备吃午饭。他是梅仲明的高中同学,几十年的挚友,如今是北京大学深圳医院儿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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